写点生活｜住院记

0次浏览发布时间：2025-04-17 13:42:00

潮新闻客户端周勇

没想到自己竟然住院了。为了做一个小手术。

住院前，自己想象了很多种做手术的场景，麻醉很痛，晕了过去。术后伤口很痛。我翻了数字分级法。0表示无痛，1-3表示轻度疼痛，随眠不受干扰；4-6表示中度疼痛，需要服镇痛药；7-9表示重度疼痛，难以忍受，头晕、恶心、呕吐；10表示剧烈疼痛，需要服镇痛药，睡眠不好。我的设想是中度的，疼痛明显，但不至于后悔。

于是，我准备了布洛芬，以便自己手术后能扛得住。

4月13日去做了检查。听一个朋友说，这种手术挂皮肤科门诊就行。因为是皮下脂肪瘤。

对于脂肪瘤的危害，我也是翻过好些医生诊断记录的。脂肪瘤属于代谢性疾病，发病或与基因病变、饮食习惯、缺乏运动等有关。记得年轻时手关节部位长了一个硬物。我当时不明所以，后来自从手臂上长了这么一个包后，再去摸关节上那个硬包，奇怪，居然找不到了。自己觉得不可思议，难道是它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吗？我的理解——可能是脂肪溶掉了。那个瘤伴随着我想当长一段时光。有些焦虑，然而由消失于青春记忆里了。

现如今处于五奔六年纪。消化渠道不好，加上运动少，沉疴在心，难以消弭。恐怕是脂肪瘤迅速生长的病理所在。

医生为我开了一张住院证。嘱咐我一定要8点钟过来办手续。因此4月16日我给孩子做好早点，便匆匆来到杭州市第三医院。说实话，对第三医院的医生手术水准，我还是有点怀疑的。一者以前来看过，觉得比较破败。自从第四医院垮台后，有次去看病，一个熟人告诉我。如今第四医院的好点儿的医生都跳槽了。这个朋友说，市级医院，只有第一医院过硬，其他都不行。尽管第三医院的皮肤科实力比较强，其他也就那样。

在前台我拉了单子，排队交费，预交了两千元，拿到一个牌子。量了体重、血压等，就进电梯到了8楼。来到护士站，几个护士在忙忙碌碌，接到我递来的单子，其中一个说：“18床，你边上去等一下，现在病人还没有退床。”我连忙答应着，一大早在一楼服务台大堆人等着床位的情景，不得不让人感叹病人是真的多，现代人都怎么了。

好不容易等到病床，接下来是一系列检查，体重血压量过，抽血化验，然后是再量血压。照CT一次，心电图一次。一个带我们5人去照CT的引导员说：“跟着我来。”我们5个傻鸟一样的人便跟在他后面，下电梯，然后是进房子，出房子。医院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小社会，它是一只五脏俱全的麻雀。里边管饭的，整理床铺的，负责检查的，负责手术的，负责开药的，负责卖药的，负责清洁卫生的，负责送病人的……你完全可以相信，只要你有需要，这里都能解决。

前台通知我去手术了，这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，这么快呀？护士说跟你讲过，中午12点到下午5点，不确定的。这时候，我觉得自己就是等着出货的商品被放在货架上。

来到三楼手术室，这一层有四间这样的手术台，我看见前面进去的一个中年男人，他问我哪里要手术，我说手上。他说自己做额头，医生已经为他剔去头上一团头发，漏出一角，有点滑稽。我说在太阳穴边上啊，心里有种忐忑。他倒像是安慰我又是安慰自己说，皮上的，没事。

护士带着我进了手术室。我紧张得两腿发抖。好在天气给力，不觉得冷。我进了手术室。大夫说：“你躺到床上去。”我遵照他的意思躺上去了，医生叫我不要侧躺，仰躺。

这时，施药护士在问：“麻药吗？”医生说：“是的。”

医生问我在哪里工作，住哪里，我说租住在育才中学对面，户口在上城区，护士说她在育才那边买了房子，听说育才不错的，以后可以上那边的学校。医生说：“你不是住在上城区吗？孩子怎么能到那边念书？”我说自己曾是育才老师，在那边工作快20年了。

我们一起聊着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，聊到如今教育太卷了。聊着聊着医生说手术已经好了。就这样仿佛打了一个盹的时间，我怀疑是20分钟，我的手术就完成了。至于麻药如何发挥麻醉，我是无感的；医生如何用一把手术刀割开皮肤，探囊取物般取出了那颗瘤，我也是无感的，只听夹起那块如同鸽子蛋般的脂肪瘤，得胜一样放在我面前。似乎在说：自己做完了！